心魔之二

其實對身為〞長子〞的這個身份，有種深深的無奈。

身為長子，似乎就不能有埋怨。
不管何時，都要有種〞長輩〞的威嚴。
更不能表現出任何形式的軟弱。

我一直很累。
我並不是那種吃苦當吃補的人。
就算有其他心理層面的收獲，累就是累，並不會因此消除。
我想，我永遠不會是個好長輩吧。我沒有那種無私的奉獻精神。

年歲漸長，對這種壓力愈來愈抗拒。
特別是當沒有相對應的發洩方式時，真的會讓人只想著趕快脫離這樣的環境。
但可預見的是，我無法真的放手不管。這該說是太成功的傳統道德價值教育成果嗎？
理性上是知道，各人的人生只能自已負責，以一種分享的模式來進行交集即可；但心裡頭仍是太感情用事。
這也造成了一種〞口心不一〞的內在矛盾吧。

-----

所謂自己的家，
最重要的就是能放心。

到現在我仍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。

-----

心魔之一

或許，我不曾真的愛上過誰。
最近有了這樣子的懷疑與感觸。

抑或者，只是因為時間太久，讓我原本不好的記憶力蒸發地更完全了。

算是已經迷惑了吧，我想。
最近努力地在認識朋友，但最後都儘止於，〞喔，妳好〞這種碰到面會打聲招呼的層級。
觀念真的差太多了。

我無法接受，那種不溝通的感情關係。就像是很多相敬如冰的〞現代夫妻〞。
但或許，他們之間也曾很美好，但就在不知不覺中，因疏忽了持續經營，關係每下愈況。

或許這樣子太理性，但我比較希望去理解對方，並且受到理解。
會不會改變反倒是其次，但如果不能互相理解，真的是件可悲的事。
特別是身處異地，如果有個光是站在一起，就能讓相互之間心頭暖和的對方，會是種幸福。

而我一直在追求的，其實也只是這種互相理解。
所以我才說，〞或許，我不曾真的愛上過誰。〞

這是心魔，或許，這也是我的龜毛之一。

人還是要笑比較好。

難得有張自己的笑容照。

特此為念。

-----

很難以連結。

在人前那個〞開朗、正面、好相處〞的歡樂小丑星人。

其實是個〞內心陰沈、灰暗〞的烏龜長毛星人。

連我自己都只能搖頭嘆氣地覺得很錯綜複雜。

但最主要的原因。

卻是；陰沈是你自己的事，不要把帶給其他人反感當作正當行為。

這才是我的處事原則吧。

或許這樣的個性，也正是親密關係中的殺手。

畢竟，真的相處在一起，就必須真正接受這種兩極化的個性反差。

這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。

真正打開潘朵拉之盒後，能堅持到發現那道微弱的光芒的人，實在不多。

-----

所以

有事沒事

人還是多笑笑就好。

慘

花了點時間對這一年做了省思。

發現自己的心魔。

對人的世界愈來愈漠然。
對愛情這種東西，也愈來愈退縮而不敢信任。

最近開始，更對自己的〞萌大叔賢妻〞屬性有種無可奈何地嘆氣，產生了不實感。

好吧，我承認；孤單一個人的生活，就像只剩一副樂器的協奏曲，缺乏和聲與共鳴。嘎吱嘎吱，實在刺耳。
不過，雖然生活早已如此掉鍊，但我還在期待什麼？

其實二杯黃湯下肚，會突然覺得，一切都是假的。

與世界的連接點逐漸減少，啥時會脫離外氣層還真說不上來。

實在真不妙。

曬太陽

曬太陽。

辦了一場BBQ。實驗室內大受好評。
大概，我真的是主辦活動的料子吧？好像從以前開始就一直在辦活動，或者說，一直在忙著大家不願做的苦差。
簡單一句，就是勞者多能呀。

其實最近的生活風風雨雨。
不論是於公、於私。

算了算，等年底回台灣時，就是二年整沒回去了。
該說我不孝呢？還是冷漠？心中還真的是沒啥思鄉之情。
有，不錯；沒有，也還是可以過。
大概就是這樣子的想法吧。

5/21是Himmelfahrstag，接續著前一天的BBQ，我跟同事們約在啤酒屋，按著德國習俗好好慶祝了一下。前後兩天，加起來大概有8公升的啤酒、100ml的whiskey以及100ml的bowler；是真的令我感受到醉意的份量了。
喝完，一伙人跑到小溪旁的草地躺著曬太陽，也就是說，加入了曬肉的群體了呀！

把草帽蓋在臉上，隔開了刺眼的陽光，卻反而聽到了更多聲音。
旁邊的情侶檔、不遠處的蹓狗大叔、上方的大學生，濛濛朧朧地聽著，也慢慢地聽到了自己心裡頭的一些自問自答。

雖說與同事吃吃喝喝談天說地也是很不錯，雖說與Daisuke跑去喝演奏會慶功宴也很開心；但反而讓自己意識到，這才是真正的心靈上的孤單。
我曾經是個蠻有口碑的傾聽者，但諷刺的是，卻很少有人能聽到我的聲音。
而年歲愈長，心裡的呼喊也愈來愈大聲。

為什麼昨天會按下播號鍵呢？大概只能說是潛意識吧。

在按下後才發覺，〞只想聽聽聲音〞，這樣的理由，似乎，有點超過。
默默地按下掛斷，想著，不如回去開瓶紅酒，慢慢消解心情就好了。
卻沒想到，除了鬧鐘功能外，其他功能差不多都長灰塵的手機，就這麼響了起來，是那個很久沒顯示過的代號。
如果坐在對面座位的德國老太太，有注意到我當時的表情與動作，一定會覺得我是個神秘的亞洲默劇演員吧。前後不過十來秒，我大概已換了十來種表情動作。
明明是我先按了播號，但現在是接？還是不接？心中反而開始猶豫反覆。
硬著頭皮接通了電話，正縮著脖子等著，卻沒想到，傳過來的卻不是預期中生氣的，反而是有點慌張的熟悉娃娃音。
果然，我還是擾人了嗎？
聊著聊著，不知不覺坐過站，不知不覺過了一小時，不知不覺我又差點進入說教模式。
唉，雖然我已改變了很多，但還是有些部份是無法替換的吧，我想。
不過，經過這樣斷斷續續地對話，反而，心情好多了。
對面傳來的消息，話外，有點無奈，有點挫折，有點逞強，但還是一直努力著的。
或許，從這裡傳過去的話外之音，也是如此吧。

心裡頭，有如曬完太陽般，暖暖地。

感觸

看完NHK製作的久石讓/宮崎駿合作二十五年紀念演奏會，心裡覺得，台灣比不上。

感觸很複雜，好慘。

德式風格

驚覺。
慢慢有了德式風格。

簡單實在。
該有的有，不該有的沒有。

直言納諫。
有理才爭。

理論先行。
否則免談。

也可以說，愈來愈不近人情了。
是喜是憂？

雜憶

來說說一個決定。
一個很久以前立下的決定。

高中，我讀了一所怪裡怪氣的高中。
裡頭的人，有種很神奇的自傲；總是有意無意在比較著。
負責管理的大小頭目們，也總是述說著一些富麗堂皇的未來目標。

但我總是抱著懷疑。
爭來爭去，又能有多少第一名？其他的都是癈品？
那些被耳提面命地〞重要事項〞，有多少是真正對我的人生重要的？

某一天，我突然發覺，這真是件可笑的事。
就在這彈丸之地比來比去，實在可悲。
就這樣相信這些不斷被拿出來廣告的未來，真是對自己不負責到了極點。

那麼，到底什麼是重要的？
我試著提問，但大小頭目們卻只把我當成特立獨行的份子。
於是，我失望了。
或許他們是很好的管理員，但不是學生們真正的朋友。
他們在意的只是自己。

從此，我不再相信這些管理員。

-----

但感慨地是，曾經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，一邊是進去改變這種環境，一邊是讓自己離開那種噁心的環境。
我選了後者。

可想而知，管理員愈來愈多。
或許這也是我很要不得的自傲吧。

-----

恍然

人生正如化融之冰。大方向是有的，但細節總向著不可預期的方向顫動。

三天連假，算是好好休息了一回。

嘴裡輕啜著Pinot noir，Salami及Käse的味道正好合拍。

不由得回想起昨天msn偶遇O，好好地放開聊了幾小時，心情正是難得地輕鬆。

或許吧，正因為是不同世界的朋友，才好說話，有些不能對親人說的事、不能談的話題；對著半熟悉半陌生的人，反而能放心。

平常上班時間，情緒總是緊繃得可怕。一波一波地工作，如同海潮般將人沖向莫明，痛苦且快樂著。

我從來就不覺得自己聰明。

特別是在為自己作選擇的時候，我只會固執地選想要的。

其他的事，反正不在意，隨遇而安就好。

但另一方面，我卻對精神、肉體生活的品質很在意。

大概就是那種，要挑，就要在現有選擇中，挑出最合適的那種類型。實在是很矛盾、很累的一件事。

所以我愈來愈懶了。懶得主動，懶得與世界接觸。

因為不論如何，也只有我才能定義自己是否快樂。這種完全主觀的意識活動，好像令我總是處於體制之外。

-----

時間愈遠，愈能更深一層體會那種〞緣盡則分〞的自然而然。

或許，真要等我的人生路途，將不再有大幅變化時，才會碰到新的緣份吧。

現在，就讓我好好享受獨酌之雅、輕奏之靜。

這些體會，也會為成為未來的加分吧，我想。

與未來的那一刻乾杯預祝。